趙雅柔聽到我的點子後,先是傻愣住盯著我,經過好幾秒的當機,她媲美牛眼的雙眸忽然往上翻了翻,牛眼升級為濁白死魚眼,滿臉不屑加嫌棄地上下打量我,歪著嘴冷冷哼道:「憑妳這騷貨?我又不是傻子,陪妳浪費時間。不然,追不到妳給我三千,用來當作我的精神損失?」
士可殺、不可辱,就算是錢鬼,也是有尊嚴的!
就憑趙雅柔那營養不良的乩童模樣,我被氣到胸口一窒,右腳猛然踩上小茶几,深藏許久的男子氣概排山倒海地爆發,用這輩子最嚴肅的語氣大喝:
「追不到我給妳三千!成交!」
驚天動地的吼完,我當場僵住,為自己愚蠢的宣言後悔,但是為了不讓趙雅柔逮到話柄諷刺我,這句話是怎樣也無法收回來,只能含淚吞下;回房間後,我要抱棉被哭個三天三夜,用來彌補自己的精神損失……
「妳高興就好。」趙雅柔聽到我破天荒的誓言,非但沒有感動落淚,還很故意地聳聳肩,用小拇指挖鼻孔之餘,順便花個兩秒瞥我一眼,完全不把我這輩子第一次破財宣言放在眼底。
瞧瞧,依趙雅柔普通到有剩的姿色,正常男性動物會看上眼的機率,是小之又小逼近負分,我這提議怎樣算都不划算,根本就是挖坑給自己摔個半死,真是何苦來哉……
「怎麼了嗎?」尹湘玲剛下課,開門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況,疑惑問著。
「沒,這件事妳別管。」趙雅柔被尹湘玲一問,倏地刷紅了臉,表情有夠彆扭,害羞程度直逼沙漠裡的鴕鳥,只差沒把頭埋進陽台的花盆裡。
她尷尬說完後,馬上轉回頭對我悄聲噴氣,宛如路邊的野狗嗆聲低吠,說出來也沒好話:「如果妳讓湘玲知道我喜歡吳剛,妳就死定了!」
「……」我無言以對,只覺得她每次看到吳剛,嘴巴就像豬公般口水流個不停,尹湘玲又不是眼睛脫窗,會不知道才有鬼。
可是,我還在心痛無緣無故飛走的三千元,暫時沒空理趙雅柔的威脅,只能繼續踩在茶几上唾棄自己的衝動,在心中為那白花花的鈔票點香祭拜:唉,一路好走,我心愛的鈔票!
「林同學,妳不用上課嗎?」尹湘玲指著牆上的時鐘,邊脫鞋邊問。
「上課?」
我聽到尹湘玲的話後稍稍回神,視線很自然地移到牆壁上的時鐘,愕然發現只剩五分鐘就上課了!媽呀,這堂課遲到會罰錢!
當下,我立刻拿起擱在桌上鑰匙圈,穿好鞋子就衝出宿舍,頭也不回地甩上門,將上一秒發生的荒謬事情甩得天高地遠。
沒想到,這一出門,日子就這麼過去了。
雖然,我和趙雅柔住在同個屋簷下,但是彼此的排課時間和作息不同,往往她睡著後我才打工回來,最後連我自己也忘了答應幫她追吳剛這件事。
直到某天,吳剛來收房租,趙雅柔還是那副望夫石的模樣,我才想起了自己的承諾。
林家人從來不說謊,這百年傳統到了我手上,如果是因為一隻毫無優點的母妖怪而破例,那我會一輩子寢食難安,最後因為羞愧而亡。
於是,在我的堅持下,惡女正式開始倒追白面書生,追得我冏冏有神,頭髮不知白了多少根――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