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掏了掏耳朵,發現生意似乎吹了,懶得理她正在白面書生的俊容上彈古箏,管她是要彈貝多芬還是披頭四,沒賺頭就不關我的事,如果不小心發生了意外,我還可以… …
「對了,你買保險了嗎?」我熱情地瞧著白面書生。
「我媽有幫我買… …」他又僵住了。
「買哪家的?哎,買了可以再買,多買多保障,這種好東西永遠不嫌多,哪天你跌倒包一下石膏就可以領個幾萬塊,有我在,就算你扭到腳踝我都可以幫你弄成跌斷大腿,醫院我也有認識的人,你只要給我一點服務費,我保證幫你套好關係… …」
「妳買了嗎?」妖怪女陰森森地截斷我的話尾,手關節被她用得啪啦啪啦地響。
「怎麼?妳有興趣?先簽約再折斷,保險金才領得到… …」我笑臉迎妖怪,順便教導她基本常識,免得白折又傷身。
轟轟轟!火山爆發不過也如此吧?
我又哪裡得罪她了?
「媽的!妳舌頭太長是不是?我今天不修理妳到飽,我就跟我弟姓!」
「不好意思,我想請教一下,妳弟姓什麼?」不是我要找碴,實在是她話語中充滿矛盾,讓我好奇得想問個清楚。
「姓趙,趙雲的趙,妳不夠格說的趙!」她呸了聲。
「那妳姓什麼?」我又問。
「廢話!當然姓趙啊!妳白癡啊?」一臉唾棄,還是像猛獸般的攻擊著白面書生。
「所以,妳姓趙,是跟著妳弟姓趙?那妳爸姓什麼?」好亂的家庭關係啊!
「… …」妖怪也有語塞的一天。
然後,不僅僅是火山爆發,而是所有瘋人院的魂魄都附身到她身上,她已經失去理智,臉歪眼斜地宛如遠古人種,抱著白面書生大跳不知名的戰舞,一個吼得激昂,一個叫得激烈,兩個人都叫翻天,活似要出門打獵追恐龍似的。
有人自願擋著,我是絕對不會跳過去當人肉沙包的。
抱起了魚缸中的貓咪當附身符,我終於問出我最疑惑的問題。
「為什麼妳會出現在這裡?偷偷請徵信社跟蹤我來的?下次要跟蹤人,記得請我就好,會比徵信社便宜很多,資料齊全、管道又多… …」不然,還有什麼理由?
「她是二號房的房客,趙雅柔。」白面書生好心地解釋。
「雅柔?喔!原來妳喜歡黃色?早講嘛!讓我誤會這麼久… …」我恍然大悟,難怪推薦紅色她不喜歡。
當然,妖怪是不會回答我的,她繼續用盡生命彈她的古箏。
等一下,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?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事?
白面書生剛剛說… …
「妳住二號房?」我瞧了眼頭頂升煙的趙雅柔,她的牙齒像鱷魚般上下咬合。
原來隔壁品味獨特的室友不是睡死了,是根本還沒回來… …
險險閃過繡著草莓的殺人拖鞋,我懷疑我是否應該去公園撿兩塊木頭回來刻成十字架,掛在房門前驅邪驅魔?那,連著我們兩個房間的共用陽台,是不是也應該灑幾撮鹽巴或香灰消災?我萬分慎重地思量著。
碰!白面書生果然弱不禁風,擋不到幾分鐘就被甩到沙發上安息掛著,看他痛到臉都扭曲變形了,可想而知這女的鐵定練過舉重之類的運動,渾身充滿未進化的史前蠻力。
我對著怒氣沖天的妖怪露出我陽光般的笑臉,希望融化她不知為何而起的怨氣,通常我這招對公的動物還蠻管用的,反正這女的脾氣跟男人差不多,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還能招降野馬?
「再笑啊!我很久沒有揍人了,算妳厲害,讓我上大學第一次破功!」
騙人,她打我兩巴掌打假的啊?我來不及回嘴,她已撲身而來。
咻——妖怪使出無影螳螂拳,我趕緊用影分身之術見招拆招。
莫名掃到颱風尾,我無奈地眼觀四方,足奔八方,死命拉開跟她的距離,努力尋找逃命路線。
然後,在她的拳頭惡劣地瞄準我俊秀臉蛋的千鈞一髮間,我急中生智朝她丟出懷中昏睡的貓咪,讓牠尖叫『飛』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——
小蝦米變大野狼,萬爪齊發也。
牠的犧牲,成就了我的人生。
安抵房間,我鎖上門,立刻翻開行李袋,找著我那支用得很習慣的防狼噴霧劑。
九點整,離我打工時間只剩半小時,開門前,我又順手撈起放在桌上的電擊器,才安心的打開房門。
果然,迎面一個拳頭很小人的送過來。
「啊――」
電擊也,必殺之技也,俗稱被電之人慘叫之技也。
生得這臉蛋,練得這功夫,是幸或不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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